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赶尸匠

林出东方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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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《赶尸匠》,是以孤城刀疤龙图为主要角色的,原创作者“林出东方”,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:尖嘴猴腮的唐管家开的门,他把江雨烟他们引进了钱百万的房间 。“ 东家 。”钱百万见是江雨烟她们,连忙起身相迎 。“ 你们来了,请坐 ...

来源:fqxs   主角: 孤城刀疤龙图   更新: 2023-03-22 15:05: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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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城刀疤龙图是悬疑惊悚《赶尸匠》中的主要人物,梗概:凤凰城,县大队门口一辆解放牌吉普车稳稳地停下,黑老虎李大同意气风发的下车之前百木山庄的失利,并没有让他们气馁彭开来列队迎接,十多年未见的孤城和李大同紧紧相拥坐在车里的龙雪和李家大娘,被这种小排场感动得稀里哗啦在这个勒紧裤腰带过活的年代,彭开来还是特意杀只鸡来犒劳黑老虎一行人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;黑老虎还是数落自己的草率,对百木山庄事件的不周全"老刘,胜败乃兵家常事,不要...

第9章 殇之舞


清晨最后一缕阳光,投射到酉水园的后院 。

挑水屋檐上的麻雀,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。

江雨烟收拾好行李,便带上孤城来到中孚街,钱百万的家 。

她和孤城是来和钱百万告别的 。尖嘴猴腮的唐管家开的门,他把江雨烟他们引进了钱百万的房间 。

“ 东家 。

钱百万见是江雨烟她们,连忙起身相迎 。

“ 你们来了,请坐 。

钱百万给两个人倒上黄金茶,只见他头上的青丝被更多的白发蚕食 。

“ 这些天家门不幸,酉水园我也无心打理 ,戏也停了 !

“ 东家,您日后怎么打算?

“ 我想把酉水园卖了,浪儿不在了,他娘也疯了 ,我的心也死了!

男人这时的悲,没有去处 。

“ 酉水园是您一生的心血,卖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呢?

钱百万看了看江雨烟:“ 你跟随我十年,我早把你当成我钱百万的女儿,我把酉水园送给你吧?

“ 不,不,东家,我这次来是和您道别的 。

钱百万一声叹息:“ 是啊!你和孤城要回凤凰了吗?

江雨烟点点:“ 东家,我们想今天起程回凤凰 。

“ 好快啊,你走之后我就更加孤单了 。

“ 东家,您要自己多保重 身体才是!

钱百万拿起茶杯,茶叶在杯中浮浮沉沉 。

“ 马夫人既然受了刺激,那您日后要多多费心了 。

“ 她有唐管家照料,我日后更多的是和孤灯做伴,吃斋念佛,算是给浪儿一些救赎吧!

钱百万的话,让两个人提前感受到了什么叫凄凉 。

“ 雨烟,我有个不情之请 。

“ 东家,您说 。

“ 浪儿不在了,我想,认你做我的女儿,不知道你愿不愿意?

“ 好的呀!

江雨烟的性情干净利落,不拖泥带水 。

“ 雨烟,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爹!

“ 爹!

江雨烟的一个爹字,让钱百万失去钱浪后的第一丝温暖 。

“ 好啊!我钱百万没了儿子,却有了女儿,人生圆满了!

钱百万转向孤城,说:“ 孤城,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,有空的时候就带她回来看看 。

“ 好的 !

孤城满口答应,钱百万的话,让他觉得这是他这一辈子一个最重要的嘱托 。

钱百万拿出一个黄花梨木的盒子,说:“ 这里有十几根金条,当作你们以后喜结连理的礼金吧!

“ 爹,这…… 。

“ 浪儿不在了,钱财都只是身外之物!

“ 雨烟,你就收下吧,这是爹的一点心意 。孤城说 。

江雨烟接过盒子,沉甸甸的,里面还有一个父爱如山的胸怀 。

“ 如果哪天我有外孙了,记得带回来给我看看 ,让我也高兴高兴!

江雨烟上去抱住钱百万,失声痛哭 。父母双亡,很多的委屈,汇集交织在一起 。

回来的路上,江雨烟沉默不语;如果说沉默是黑色,那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,都融化其中,懂得黑色的人,哭了笑了 。

推开杂物房,空荡荡的,里面完全没有人的气息 。孤城有点纳闷,难道刀疤龙图走了?

果然不出孤城所料,桌子上的一张信笺就说明一切 。

江雨烟打开信纸,只见上面写着:

孤城 、雨烟:

见字如面。

我和娇娇走了,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 。

我经历太多的打打杀杀,我感觉我累了;我想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,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 。

未来我也不知道会是怎样,我也不想娇娇为我担惊受怕 。

谢谢你们在我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,谢谢你们这段日子的悉心照顾 。

如果有缘,我们会在某一天相遇!

保重!

龙图字

刀疤这是要改邪归正了吗?还是暂时的放下屠刀隐退江湖?孤城不知道 。

但他知道,树欲静而风不止 。谁都不知道,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。

两人正各有所思的当间,道一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进来 。

“ 道父!

“ 道一叔!

道一的胡子又长了不少,清瘦的脸上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。他接过江雨烟手中的信纸,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 。

“ 你们怎么看?道一把信笺交给孤城 。

孤城接过信纸,说:“ 道父,我感觉龙图是认真的 。

“ 是不是四大金刚死了,他才有的感悟?

“ 四大金刚罪有应得,怨不得谁!

孤城说完,又问:“ 道父,如果飞天蜈蚣和龙图相遇,会不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?

道一捋了捋胡子,说:“ 这个不好说,毕竟他们有兄弟之情,朋友之义 。

“ 在利益和女人面前,兄弟之情朋友之义早就不复存在了!

“ 现在,黑寡妇就是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座桥 。

“ 正所谓,一个桥上看风景,一个桥下守寂寞!

孤城简洁的总结了,龙图与飞天蜈蚣两人之间的感情世界,道一很是认同 。

“ 有的女人在心里,有的女人在心外 。

“ 在黑寡妇的世界里,龙图在心里,飞天蜈蚣在心外 。

“ 正是 。

“ 她现在怀着龙图的骨肉,不知道飞天蜈蚣知道后会不会想不开 ?!

道一恍然大悟:“ 既然木已成舟,生米煮成熟饭,飞天蜈蚣再怎样也要接受没有爱之后的殇!

说完,道一转向江雨烟:“ 雨烟,我们有十多年未见,你都长成大姑娘了!

“ 道一叔,拖您的福,您还是一点都没变 。

道一微微一笑:“ 老了,老了 。

“ 您赶尸的绝活,在湘西那可是大名鼎鼎的!

道一摆摆手:“ 不足挂齿,混口饭吃而已!

“ 你们什么时候回凤凰?道一继续问 。

“ 我和雨烟想今天就出发 。

“ 那行,你们先走,我殿后 。

“ 道父,您还有事?

“ 我想去雅麓庵看看旧友,清风道长 。

“ 雅麓庵?是不是清末拔贡胡锦春所写的《登雅麓山》?

“ 不错,看来你前几天在客栈里的书没白读,给道父背来听听 。

看到道一要考考自己,孤城不慌不忙的念起来:

得闲结伴开登临 ,

小住禅房万籁清 ;

最是绿荫深浅处 ,

子规恰放两三声 。

“ 好!

道一情不自禁的给了掌声 ,搞得孤城都有点不好意思 。

一顿掌声过后,道一才发现桌子上的黄花梨盒子 。

“ 钱百万这是破费了啊!

黄花梨木的盒子,发出淡雅的光……

海拉尔马踏破晨露,跑过没有名字的村庄,停留在没有人迹的山顶 。

山中的蝴蝶,绕过那条没有故事的羊肠小道 。

前面的山水人家,谁种的风信子?

孤独的人,牵着孤独的马,走上孤独的路 。

飞天蜈蚣抬头,面前那株干枯的老槐树,一只乌鸦,守着一个孤巢 。它偶尔叫上几声,声音苍凉悠远 。

他心想,炽热的心冷却了吗?还是一厢情愿麻木了双眼?这样没日没夜的追逐那个移情别恋的女人,是否值得?

飞天蜈蚣干瘦的脸上,没有一丝血色 。

他把额头靠在马脖处,男人的苦,这个时候变得极其卑微 。

乌鸦还在树梢上哇哇地叫着;飞天蜈蚣转身,拔出快慢机,枪响,乌鸦掉落枝头 。

乌鸦死了,飞天蜈蚣也死了 。

他定了定神,一把快慢机丢地上 。一个转身跃起,一招霸王敬酒,身形苍劲有力;一个八步连环,脚下呼呼生风,尘土飞扬 。蜻蜓点水,怀中抱月,威虎寻食,武当的铁布衫,刚柔并济 ,让人眼花缭乱 。

使出十多个招式,飞天蜈蚣才挺胸收腹;好久没有习武,他觉得手脚都有些生疏了 。

拿出一包大前门,划开火柴,点燃嘴里的香烟 。黑寡妇在的时候他不抽,现在黑寡妇和龙图好了,他现在怎么抽也不怕影响谁 。

飞天蜈蚣猛地吸一口,烟雾被慢慢地释放到空气中 。男人的苦,这时候看得见却摸不着 。

但见泪痕湿 ,

不知心恨谁 。

飞天蜈蚣想起李白的《怨情》,他湮灭手里的香烟,提枪上马——

这边的孤城,牵马走出里耶城,马上坐着江雨烟 。

“ 孤城哥,从里耶到凤凰要走多久?

“ 慢的话十天左右,快的话五六天 。

“ 没事啊,我宁愿走一辈子 !

“ 雨烟,我发现一个问题 。

“ 什么问题?

“ 你多才多艺,人又长得那么漂亮;我粗人一个,这算不算鲜花插在牛粪上?

江雨烟笑的很甜:“ 孤城哥,你这坨牛粪很有营养呢!

孤城呵呵一笑:“ 雨烟,有你这朵鲜花,算是圆了我儿时的梦吧!

江雨烟收起笑容:“ 孤城哥,我的身子不干净了,你不嫌弃吗?

“ 雨烟,现在是新时代,我们的思想也应该是新的,不应该被旧的思想所束缚 。

江雨烟一脸温柔,马下的这位少年她没看走眼 !

“ 人们常说,天荒地老海枯石烂,我们只要平平淡淡,守护好彼此就好 。

孤城的话,正是江雨烟的所思所想 。

“ 孤城哥,大同哥还好吗?

“他好着呢,天天有美女相伴,都老大不小了还是孤家寡人,老李大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。

“ 那他人在哪儿?

“ 就在凤凰 。

“ 这么说,不久后我们就能见到他了?

“ 我可不想见他,他老欺负我!

“ 他怎么欺负你了?

“ 一言难尽!

“ 那李大叔呢?

“ 李大叔在围剿灵鸡公时,被龙图的机关所杀,道父给赶的尸 。

“ 龙图?!

“ 正是我们救的龙图,他帮我们除掉了钱浪,除掉了四大金刚 。

“ 为什么当时你不报公安署抓人?

“ 那样的话,你的仇就报不了了 。

“ 那他也是大同哥的杀父仇人!

“不只是大同哥,他也是所有正义者的敌人!

“ 为什么当时你不告诉我?

“ 有些事,你知道的越少越好,我怕你有危险 。

“ 我们救了他,他不至于恩将仇报吧?

“ 现在不会,但以后就难说了 。

“ 为什么 ?

孤城解释起来:“ 首先,龙图除掉钱浪,为你一雪前耻;其次,在他的心里,他觉得他已经还清了我们的人情 。

“ 那就是谁也不欠谁的呗!

“ 正是,我想以后有一天正义与邪恶针尖对麦芒的时候,他也不会因为看到我而手下留情的!

“ 这样说来,即便遇上救命恩人挡他的去路也一样?

“ 那当然,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,他也不会对救命恩人,有一丝丝心慈手软的!

“ 孤城哥,只要你不去挡龙图的路,这辈子都很难遇见他 。

“ 雨烟,只要正义让我参与,我都会义不容辞的挡龙图的路!

“ 孤城哥…… !

江雨烟害怕,害怕听到从孤城嘴里说出的这种话。

“ 雨烟,你放心,在凤凰城我都参与其中了 ,我命硬!

江雨烟明白,她男人有她男人的思想,不能过分的干涉。

“ 那你要答应我,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。

“ 我答应你 !

“ 龙图这么可怕的一个人,他还有什么亲人吗?江雨烟又把问题引到刀疤身上 。

“ 他还有一个妹妹叫龙雪,就是大同哥不敢表白的女孩 。

“ 哦,她漂亮吗?

“ 龙姐姐和你一样,漂亮大方!

“ 是吗?

孤城的话,令江雨烟面如桃花朵朵开 。

“ 其实,龙图已经有了一道致命伤 。

“ 致命伤?!江雨烟一头雾水 。

“ 他在婆婆庙中那一梭镖,我给他清理铁砂时,发现有一颗铁砂嵌在他的血管边上,我没敢取出,生怕流血不止 。

“ 伤口愈合后不就好了吗?

“ 话虽如此,但现在想来,如果他剧烈运动,应该会导致血管被铁砂挤压破裂,危及性命!

“ 这么严重吗?

“ 我坚信,龙图身上,那颗铁砂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!

孤城目光炯炯,他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
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,吉斯110轿车不慌不忙的开着 。

“ 龙哥,我们要去哪儿?

“ 难道,随遇而安?刀疤答非所问 。

“ 龙哥…… 。

刀疤这才回过神:“ 去芷江吧 。

刀疤现在说什么,黑寡妇都言听计从;毕竟刀疤现在是她的丈夫,孩子的父亲 。

“ 我带你去大树坳,给我的父母上上坟,我要让他们看看,他们这个漂亮大方的儿媳 !

黑寡妇疲惫的心,立刻烟消云散 。

“ 我们在大树坳住上几天,然后再带你去贵州看瀑布看风雨桥 。

黑寡妇的脸上放光,贵州也是她的最爱 。虽然跟着龙图有种亡命天涯的感觉,但正是这种感觉,一直刺激着她的神经 。他喜欢这种感觉,甚至崇拜 。

“ 龙哥,你的伤好了吗?

“ 已经完全好了,没有一点疤 。

“ 没有哪里不舒服吗?

“ 都挺好的,感觉自己又脱胎换骨了一回!

“ 这次能化险为夷,全靠孤城 。

“ 是啊!看他的筋骨像是练过两下子的 。

“ 听雨烟说,他正在练习太极拳 。

“ 难怪,如果练好太极拳,那也是一个很强的人!

“ 他可是我们的福星呢 。

“ 福不福星我不知道,但有个偈语就提到他 。

这个时候,刀疤也不想隐瞒黑寡妇什么 。

“ 偈语?!

“ 那次在芷江,我路过一个算命摊,算命先生给的一句偈语 。

“ 写的什么?

“ 梦见孤城落,黄昏赶尸人 。

“ 什么意思?这么隐晦!

“ 不知道,但我感觉不吉利!

“ 会不会是算命先生诓人,才故弄玄虚?

“ 不太像,算命先生是一个瞎子,他只摸我的手就写下的偈语 。

“ 你没问什么意思吗?

“ 可能是天机不可泄露吧,算命先生什么都没说 !

“ 世间真的有这么神奇的高人?!

“ 有时候我会想,这个孤城会不会是来要我命的人?!

“ 龙哥,你想多了;孤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罢了,从他身上也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 。

“ 也许吧,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!

吉斯110轿车向前驶去,渐渐消失在盘山路的尽头 。

微风轻拂大地,路边的那株孤零零的海棠花,蜜蜂就在那粉白色的花蕊间飞舞 。

站在海棠树下的飞天蜈蚣,看着海棠花有点感动;这花要能插到黑寡妇的秀发上,肯定很美吧!

旁边的海拉尔马,悠闲自得的吃着青草 。

他捡起一朵掉落的花瓣,掌心的花朵让他联想到了他自己 。

失落的心,死去的灵魂,皮囊下那颗痴情的心,千疮百孔 。

转念之间,脑海里闪过一个地名,刀疤龙图的老家大树坳 。

他放下掌心里的花朵,阴霾的内心世界照进一束阳光 。

他心想,大树坳,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绝望,至少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见到黑寡妇,也好过没头苍蝇一样没日没夜的狂奔 。

飞天蜈蚣翻身上马,转头看那株海棠花,满地的落英 。

以后,树上是正果,树下是情殇 。

大树坳乡,赶集的人来来往往,刀疤把车停在一处院墙外 ;这种派头也只有乡长才有 。

不远处,那是经历风雨的冲天楼 。

由于去大树坳村交通不便,刀疤特意买了两匹本地土马作为代步工具 。

两人吃了酸鱼和外婆菜,便匆匆上马赶路 。两个人到达大树坳村时,已接近日落黄昏 。

村子依山而建,大约有十多户人家的样子 。青一色的单层钥匙头或两层吊式吊脚楼组成 。

自民国以来,村里本来就人口不多,加上连年的匪患,更是雪上加霜 。村里大多数是老幼病残 。

解放后,但凡有点劳动能力的都外出谋求生路 。这里不仅交通不便,信息闭塞,生活条件更是异常艰苦 。

后来,黑寡妇总算明白刀疤为什么有马不骑,宁愿牵马驮着两大包米面的原因 。

他要在天黑之前,挨家挨户把米面分发完 。

人们不知道什么刀疤龙图,他们只知道,这个给他们米面的男人就是一个活菩萨 。他们千恩万谢,毕竟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有米面吃就是莫大的幸福 。

正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善举,也让黑寡妇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龙图 。

刀疤家就在山下旮旯里,由于年久失修,房子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。房顶的泥瓦塌了,露出一个很大的破洞 。

刀疤生起篝火,黑寡妇就躺在他的怀里,一天的劳顿让她沉沉的睡去 。

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,地上的山川重重叠叠 。

这是一张以黑色为主的照片,照片里,人们做着不一样的梦……

海拉尔马,不是在奔跑就是在奔跑的路上……

清晨的阳光照耀大地,枝头上那只稀有的九头鸟,边歌唱边变换头上的九种颜色 。

刀疤家那钥匙头的吊脚楼里,房顶的破洞照进一道亮堂堂的阳光 。

正堂上,写着大地同春几个镏金大字 。虽然字迹已经陈旧,但也不失为一种人文情怀 。

下面的神龛布满蜘蛛网;神台上,有傩陀两位始祖的泥俑 。

黑寡妇找到两支香,点上,屋里瞬间就有了生气 。

刀疤拿上酒和点心,黑寡妇摘上一束野花 ;两人神仙眷侣一般走过村中的小路,这种神仙一样的打扮,让栏杆里的孩童投来羡慕的眼光 。

村后的山丘,丝茅草一人来高 。刀疤父母的坟就在那里。

墓旁有一个龙头泉眼,一年四季长流不息 。刀疤请风水先生看过,风水先生说这是一块风水宝地,叫龙飞凤舞 。

两人来到墓旁,龙图把坟头的杂草拔掉,点上红烛,黑寡妇献上白黄色的野花 。

“ 这里就是爹娘的坟,风水先生说我会有个儿子叫龙飞,儿媳叫凤舞 。

刀疤直言不讳,黑寡妇半信半疑 。

“ 真的假的呀?

“ 风水先生说的,我也不知道 。

刀疤拿出酒,祭奠起在天之灵的父母 。

“ 娇娇,我们给爹娘磕个头吧 !

“ 嗯 。

两人跪下,目光凝重的磕着头 。

礼毕,刀疤龙图走到龙头泉眼处接了一杯水 。

“ 娇娇,喝了这杯龙泉水,以我父母的名义为证,你就正式成为龙家的媳妇了!

黑寡妇接过水杯,一饮而尽 。

龙泉眼里,发出呼呼的声音 。

“ 娇娇,我们的爹娘笑了!

……

海拉尔马,披星戴月 。

它带上飞天蜈蚣,穿过大树坳乡那厚重的乡愁 。

在去大树坳村的路上,飞天蜈蚣特意放慢脚步,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,刀疤和黑寡妇的气息 。

如果三人相遇,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?冷漠、敌意、距离、还是愧疚?他不知道,或许这些都有 。

飞天蜈蚣知道,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。爱与不爱,到最后都活成更好的自己,成全了无缘的那个人 。

有时候,得到是一辈子,失去也是一辈子 。

日落西山,飞天蜈蚣到达大树坳村 。他轻车熟路,因为他来过刀疤的家 。

他把海拉尔马栓在村外,他不想进村,不想惊动那些老幼病残的村民 。

他看着袅袅炊烟的村庄,有种望穿秋水的感觉 。

这种感觉,即熟悉又陌生 。

飞天蜈蚣生起火堆,吃着从大树坳乡买来的干粮和烧鸡 。他想知道黑寡妇今晚吃什么,但在别人的爱情面前,没有了爱的甜美,哪怕吃珍馐美馔也是苦涩的 。

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,没有爱情,身外只剩下天空 。

飞天蜈蚣对着火堆发呆,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;天上的银河,无声无息的飘移着 。

黑寡妇还是在刀疤的怀里睡着了 。白天的时候,她的男人在山上装了兔子套,说要抓只兔子给她补补身子 。

她现在是龙家的媳妇,龙家的男人正对她关怀备至 。

刀疤看了一眼火堆,再看一眼熟睡的黑寡妇 。黑寡妇漂亮的脸,还是让他忍不住亲上一口 。

这时的刀疤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。这里是他的家乡,他的归属感,这里是他的根,这里有他父母灵魂的庇佑 。

黑寡妇醒的时候,刀疤已经出去了 ;桌子上有他做好的鱼汤 。

黑寡妇端起来喝了一口,鱼汤鲜美温暖 。她细细品味是什么鱼的间隙,一个黑影闪进正堂里 。

“ 龙哥,你回…… 。

黑寡妇没往下说,因为进来的不是刀疤龙图,而是飞天蜈蚣 。

“ 飞……飞哥…… !

黑寡妇花容失色,她惊得砂碗脱手而出 。砂碗掉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,鱼汤,洒了一桌子 。

飞天蜈蚣瘦了,皮肤黑了,两眼的黑眼圈,脸上没有一点神采,连黑寡妇差点都认不出他来 。

“ 怎么,才分别一个多月就不认识我了吗?

“ 哪里,你没看见龙哥吗?黑寡妇怯怯地说 。

“ 看见了,他没看见我而已 。

“ 最……最近还……好吗?

“ 挺好的,就是为了找你,我几乎跑遍整个湘西 !

“ 对……对不起…… 。

“ 没事,这是我自找的;明明相爱的两个人,最后却被自己的兄弟拐跑了!

“ 飞哥,你不要怪龙哥,要怪就怪我吧!

“ 你们都双宿双飞了,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?

“ 飞哥,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吧 !

飞天蜈蚣一个苦笑:“ 缘分?如果我不是后天不育,你也不会离开我,对吧?

“ 飞哥,我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,有错吗?

“ 没错,只能怪我自己,不能给你做一个完整女人的权力 !

“ 虽然和龙哥漂泊不定,但他给我龙家媳妇的名义,给了我做个完整女人的初衷 。

“ 这样说来,你怀了龙图的骨肉?!

“ 对……!

飞天蜈蚣表面平静,内心已成一片火海 。

“ 那要恭喜你了 。

“ 谢谢你,飞哥!

“ 来见你之前,我发誓要带你远走高飞,看来,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。

“ 飞哥,你以后会遇上比我更好的女人的 。

飞天蜈蚣又一个苦笑:“ 你是我心中不灭的火把,除了你,我很难再爱上别的女人 。

“ 飞哥,你这又何苦呢?

“ 我也想放下,但感觉做不到 。

“ 我现在是龙哥的女人,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!

“ 值不值得我心里清楚,失去你我好可怜 !

黑寡妇知道,这是来自一个男人内心的真实自白 。

“ 飞哥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,不要再这样自暴自弃 。

“ 娇娇,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?

“ 你说,只要我能做到的 。

“ 我就要回凤凰了,临走前,能不能抱抱你?

“ 这…… 。

“ 权当是老朋友的送别,这个要求不过分吧?

“ 我怕龙哥知道会误会的 。

“ 你人都是他的,只是一个小小的拥抱而已!

飞天蜈蚣说着,一只手抓住黑寡妇就要往他的怀里拉 。

黑寡妇见状,赶忙要去挣脱飞天蜈蚣的手。

“ 住手!放开她!

刀疤来了,只见他提一只活兔走进正堂 。被抓住双耳兔子,看到人类杀气腾腾的,吓得瑟瑟发抖 。

“ 你来干什么?

“ 你把娇娇哄走了,我来看看她不可以吗?

“ 看就看吧,还想动手动脚,你土匪的劣根性一点都没有变吗?

“ 劣根性,你还不如说我狗改不了吃屎的好,你龙图什么时候变成文明人了?!

“ 娇娇现在是我的女人,以后你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,我们也不想看见你!

“ 好!井水不犯河水总行了吧?

“ 那样最好!

“自从你龙图哄走娇娇,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,枉费我这么多年的称兄道弟!

飞天蜈蚣的话音刚落,刀疤的开山脚就飞到他跟前 。他刚闪开,刀疤的左右扫膛脚分别扫过他的胸口 。他用一招青龙摆尾挡开 。

刀疤又一记风卷残云,飞天蜈蚣使出降龙伏虎;两人见招拆招,十多个回合下来,两人谁都没有占到谁的便宜。

飞天蜈蚣见刀疤慢了下来,他狠狠心使出那招霸王敬酒,刀疤见拳锋猛烈,他慌乱之余提起兔子抵挡 。

只听‘啪’的一声,刀疤听到拳头击碎兔头的声音 。

论武功,他不是飞天蜈蚣的对手 。

飞天蜈蚣收起拳头,活蹦乱跳的野兔已经脑袋粉碎,一命呜呼 。

刀疤心想,如果这一拳打中自己估计伤的不轻!

经过激烈的运动,刀疤感到胸口处隐隐作痛,他捂住胸口,他只是觉得那是伤愈后的连锁反应 。

“ 龙哥,你没事吧?

“ 没事,没事 。

“ 你在里耶受了梭镖伤,我就不欺负你了,我们打个赌,你看怎样?

“ 打赌?

“ 如果你能破霹雳连珠,就算你赢,怎样?

刀疤一听霹雳连珠就心里发怵,这是他和飞天蜈蚣一起制作成功的 。

这个霹雳连珠线连珠珠连线,一个小指头大小的透明圆管里有两颗钢珠 。透明圆管大约三四厘米长,两头都是细线连接,一头是正极,另一头的牵引线为负线 。

触碰时,负极的线会断开,微型弹簧把负极钢珠推向正极钢珠,完成正负极相遇 。

外部还装有四个五号干性电池,用它来完成,正负极相遇后的瞬间电子放电 ,从而引爆集束炸药 。

有的透明触发管虽然有负极连线,但正极不连接主线也不会引爆炸药 。

所有,霹雳连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。由于细线可以布置如蜘蛛网一样复杂,透明触发管也可能有两三百个,所以,布线的人要打足十二分精神 。

这些配件都是几年前,从军统芷江站的仓库顺手牵羊来的 。

飞天蜈蚣把东西藏了起来,具体藏在哪里连刀疤都不知道 。

“ 你想怎么样?

“ 这是一个刺激的游戏,你有一个妹妹叫龙雪,对吧?

“ 你想干什么?

“ 我用她做人质,把她绑在石板老街19号,到时候我把门窗都布满正负线,你来救她!

“ 你敢!

“ 没有不敢的,到时我会通知你;如果你失败,你漂亮的妹妹就被我占有了!

“ 你!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要你的命!

“ 不要激动,这个游戏由不得你,不要试图用索喉飞针或者杀人魔方,我的快慢机也不慢!

“ 你威胁我?!

刀疤知道,飞天蜈蚣的话不假 。两个人的手速旗鼓相当,平分秋色 。

“ 不是威胁,只是善意提醒你罢了 。

飞天蜈蚣把脸转向黑寡妇,满脸的惆怅,刚才的肺腑之言,都化为乌有 。

“ 娇娇,我走了,我们凤凰城再见!

飞天蜈蚣说完,健步走出龙图破败不堪的家 。

“ 龙哥,我们怎么办?黑寡妇焦急的问 。

“ 我也不知道 。

“ 我们赶快回凤凰通知妹妹,让她多加小心!

“ 没用的,老符的速度比我们快,加上雪儿也不可能处处提防得了他 。

“ 那妹妹危险了!

海拉尔马冲出篱笆小道,身后是飞天蜈蚣依依不舍的村庄 。

他秒掏快慢机,朝奔马的身后开了一伤,这是绿林的暗号 。

枪声回荡平静村庄的上空,只有刀疤明白其中的含义 。

“ 龙哥,枪声!

“ 老符开的 。

“ 什么意思?

“ 断绝兄弟情义 。

“ 这…… 。

“ 这一枪还有另一层意思 。

“ 什么意思?

“ 死亡之约!

“ 啊……!

大树坳村的篱笆墙,趴满盛开的牵牛花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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