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你

一场惊喜的哭戏

第二章：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，你不要我了，我还如何苟活于世？
一个晚上看了那么多她演的戏，发现她真的极具表演天赋，表达快乐情绪时懂得收敛，表达悲伤情绪时懂得内敛，而且表现的技巧极为细腻自然，特别是演沉海这场戏时，她连水的浮力和波浪拍打身体时的摇晃都表现得淋漓尽致，要知道这是舞台剧，布景全是道具。
沈沐改变了坐姿，身子前倾，把头探到屏幕前。
沈沐把身子靠回椅背上陷入思考。
沈沐拿起18打印出来步宴晨的资料，随意的翻了几页，连他都觉得甚是头疼，这女人的天赋值被表演占满了，给智商和情商的发育留下的空间着实有限，特别是情商，简直低到惨绝人寰。
沈沐知道，现在的步宴晨，即便考察了，也绝对过不了公司甄选这一关，如果要吸收她，只能由他亲自出面，破格收徒。
沈沐心情似乎不错，平静的眼波下透出些许笑意。

但这一年来，随着她一步步被冷藏，年终奖无望不说，奖金还连遭腰斩，上个月两千出头，这个月就变成一字头。
工资加奖金三千不到，在生存成本如此高昂的S市，这种收入已然低到触礁。
上个月的房租还欠着呢。
步宴晨拿着计算器和一个小本子盘腿坐在床上，精打细算地分配着她那触礁的收入，但扣除水电费、交通费、房租以后，不论怎么安排，剩下的钱都只够她活到下月中旬。
除非，来一笔外快。
只要填写基本信息通过选拔，签署相关劳务合同，不需要押金，酬金当日结算，站一天的酬劳是……四千？
步宴晨的两眼顿时亮得像打了远光的氙气大灯。
加上她纯熟的舞台表演能力，这差事简直是命运的安排吧！
步宴晨心里小小地挣扎了一下，但小小的挣扎在现实面前立马缴械投降，不论如何总比在街上流浪，跟乞丐抢狗碗里的肉丝强。

那块滑板由一根消防水管连接着喷水池从池里吸水，然后由安装在滑板上的马达高速向外喷水，让男子悬浮在空中。
应该就是这个展位。
一个穿着黑色西装，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走到步宴晨身边，指着屏幕里那个女人，感叹着对步宴晨说：“这是一个划时代的项目，一个真正的AI，接近人类智慧，有喜怒哀乐，有情绪，有思维的机器人。
步宴晨明亮的杏眼充斥着诧异。
我第一次看见她，也差点没认出她是台机器。
竟然把机器做到这个地步，真是疯子。
那个中年人摇着头，一阵感叹。
步宴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。
那个男人只能看到背影，身材修长，高但极瘦。
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对她说：“你今天这份工作应聘的人有很多，是他选了你。
亲自？
步宴晨有些不解。
那男人把一个皮质的盒子递给步宴晨。
步宴晨点头走向后台，拉上帘子，打开盒子，发现里面是条面料极其考究的晚礼服，奈何牌子没见过，不过看到包装竟然是用皮盒子那么奢侈，想来衣服不会便宜，估计要大几千，穿坏了赔不起，所以上身的时候小心翼翼。
走出来的时候，几个等在门口的女人一拥而上，为她补妆整理衣服，连前胸都替她擦了粉，她从未受过这种待遇，在剧院当主角的时候都是自己对着镜子化妆，顿觉受宠若惊。
她进剧团那么多年，剧团领导都没主动握过她一根爪，原本以为这么高这么帅这么有才华的总设计师，肯定很高冷。
只是她这份简历足足四十页，他不会全看完了吧？
温煦恳切的目光驻足在步宴晨脸上。
步宴晨虽然不是沙场点兵的将，但温煦的真诚依旧感动了她，她决定绝不辜负他的殷切期盼，参照任务书，把站台这项工作做到尽善尽美。
温煦转过头，用手覆住机器人AIMEI，温柔地对它说。
AIMEI打完招呼后，居然夸赞了她一句，步宴晨羞涩一笑，看向温煦，却发现他看着AIMEI的眼神，温馨中透着淡淡的失望。

然而闭馆后，当她喜滋滋跑回后台换衣服的时候，却乐极生悲了，她竟然把衣服勾破了，而那件衣服的价钱，大大超出了她的预估。
她彻底慌了。
怎么那么不小心？
矮矮的西装男面如土色，他是这场展出的策划，原本顺顺利利的，没想到快结束了出了那么大的纰漏。
步宴晨急得快哭了，原本以为能赚四千，没想到一个不小心，要倒贴一万多，她上哪弄一万多去？
策划叹了口气，把衣服往盒子里一扔，不耐烦地朝步宴晨挥手。
步宴晨如释重负，自然不敢再提报酬的事，自认晦气，默默地走出会展中心，拖着沉重的心情和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，躺在床上，万念俱灰。
步宴晨加了他后，他立马转帐了四千给步宴晨，并留言：步宴晨回道，然后整个人从床上蹦起来，差点喜极而泣，心里呐喊着：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！

在剧院受排挤依旧是日常，只不过肖宗洋似乎改变许多，不再对她冷嘲热讽，但也没表现有多关心她，只是被欺负得紧了，会替她说几句公道话。
排练的间隙，周树离把步宴晨从演背景的人群里叫出来。
你是个很有才华的演员，但你太过固执，认死理，性子又急躁，不懂得和同事合作。
你要知道，演戏不是一个人的事，特别是我们舞台剧，不能后期剪辑全靠临场发挥，你要是和同事平时相处不好，舞台上就配合不好，你再优秀，能一个人支撑一场戏吗？
这一年多来，我冷落你，时不时的为难你，就是要你好好反省，好好地把身上的尖锐给磨一磨。
宴晨，我爱惜你的才华，可是你不能让我在你和整个剧团之间做选择，这点你应该明白的。
宴晨，我也看得出来，这段时间你和宗洋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，不瞒你说，下个剧，我打算为你和宗洋两个人，量身打造一个剧本。
直到今天，我对你的看法依旧没变。
这一年来，你的戏份即便再少，表演水平也保持在一个相当的高度，这些我都看在眼里。
所以，这场哭戏我就拜托你了，下一个剧本，我会遵守诺言，重新让你当女主角，当然，前提是你得和同事们和谐相处。

今天是天鹰剧场的新剧《民国之冬》首演的日子，沈沐早早的来到剧场VIP雅座，他打算就在今天做出决定，要么收了这个徒弟，要么彻底放弃。
沈沐暗自摇头，当年那些在敌后做工作的文青要都像这样，蒋委员长九泉之下都能笑醒。
沈沐无语地闭上眼睛，心想既然农民的觉悟那么高，文青还下乡干嘛？
就为了谈场恋爱吗？
坐在旁边的大叔一脸不满地抱怨着：“这些小演员，就知道耍帅，一点杀气都没有，你看看把革命队伍演成什么样了？
真该把他们扔中东战场上锻炼两年再回来。
两天就回不来了。
他知道问题出在演员，但他也着实没法子，现在正是剧院青黄不接的时候，有演技的演不了这么年轻的角色，年轻的演员没经验。
但即便再差，也总要给他们锻炼的机会，只要孙菲菲和肖宗洋能锻炼出来，他们往后就能成为步宴晨的一双翅膀，他们三个，一定能让“天鹰飞到更高的天空。
步宴晨是跑进舞台的，为了体现她也一直跟着车跑，上场前，她在后台快跑了两分钟，所以一上舞台，就满头大汗，上气不接下气，给人的感觉就和其他人不一样，非常真实。
她疑惑地轻吟了一声，走近那个男人的同时，她双手捂住了嘴，然后如同瞬间失重般“咚一声跪倒在那个男人的尸体前。
旁边的大叔眼睛一亮，表情认真起来。
于此同时，台下的杂音变得越来越细微。
沈沐也挺直了身子，凝神注视着台上的步宴晨。
在她抬头的一瞬间，沈沐看见她整张脸都哭花了，她脸上那种悲伤的表情，就像无形的手，能隔空揪住人的心脏。
直到村民们赶到，把她拉开时，她才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。
她甩掉拉着她的手，猛地尖叫一声，悲伤的颤音仿佛破开这钢筋混凝土的穹顶，直冲天际。
这小女孩演得好，绝了！
观众们眼睛都看直了，正好这幕戏落幕，那位大叔带头鼓起掌来：“能看到这样的表演，也算值回票价了。
这些掌声，都是只给步宴晨一个人的。
沈沐一边走出剧院，一边用手机对18下达口令。

一众演员噤若寒蝉，大气不敢出一声。
快递小哥轻轻推开门，拿出一大束色彩斑斓的玫瑰花，捧到步宴晨面前，然后拿出单子：“请您签收一下。
步宴晨眼神中透露出极大的疑惑。
步宴晨，你是不是找了有钱的男朋友？
坐她后面的一个男的压着声音感叹了一句。
步宴晨瞥了他一眼。
那男的一阵叹息：“愣着干嘛？
不看看谁送的吗？
没听说过这个名字，是……哪个粉丝送的吗？
步宴晨一阵惊喜。
周树离看了步宴晨一眼，对她说：“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好听，你就不用听了。
只是她走的时候，没发现孙菲菲看她的眼神已经怨恨嫉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，如果她眼睛能射出高能光线的话，步宴晨此刻身上一定有无数个窟窿。

真好，自己的表演终于被观众肯定了。
步宴晨按了一下身下的床，怎么那么软？
被子，怎么那么柔滑，她一下坐起身，睁大双眼环顾周围，眼前的情景让她倒吸一口冷气。
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，步宴晨望向门口，发现房门虽然敞开着，却一个人也没有。
步宴晨后背毛孔一阵收缩，抱紧了被子，身体慢慢往后移动。
突然，一个头上闪着两点猩红，身子黑不溜秋的东西从地下跳上床，把步宴晨吓得尖叫一声躲进被子里，瑟瑟发抖。
步宴晨看了看四周，又看了看那只会说话的，名叫18的机械狗，心里想着她是穿越到了未来还是直接穿到了平行世界？
18乖巧地回答道。
这里与你租的地方直线距离仅3.2公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