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你

公司的入职愿望

第五章：装鬼啊？
信不信老子一脚油门让你变真鬼？
沈沐眯眼看了看那个黄毛小子的身形，和监视画面中混进配电房的那个神秘人明显不在一个海拔，那神秘人比他高得多，也瘦得多，不过也不能排除可能是一伙的。
正在他这样想的时候，隔着发动机怠速的声响，沈沐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东面那片黑暗中传来，沈沐听的分明，这绝对是枪支上膛的声音！
沈沐一听到这个声音，身体下意识地就动了起来，急忙往车灯的光束后躲避。
毫秒之差，东面黑暗中就响起了一声闷响。
那响声和沈沐躲闪的动作几乎同时发生，让人分不清他是中弹倒地，还是倒地躲过了子弹。
黄毛见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地站在他车前，后一秒就倒地了，一脸懵逼，正想下车好好教教那个碰瓷的如何做人，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，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，下意识地用手一摸，摸到一颗又冷又硬的东西，骂了句“要死了……这么硬……的蚊子，接着，脑子一片空白，失去了意识。
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格外刺耳。
沈沐紧紧地捂着右臂，他右臂上插着一支麻醉枪的镖，刚才他虽然躲得快，躲过了躯干要害部位，但麻醉镖依然射中他的手臂，好在，药性没有瞬间发作，给了他两分钟的喘息时间。
然后绕过车头，去找被他射倒的沈沐，沈沐听着那人的脚步沿着车一步步向他走来。
他明明看到沈沐倒在了这里，人到哪去了？
他身子突然一颤，但随即又放下心来：“不可能。
要是没射中的话，这么大的麻醉镖击打在地上或者车上都会发出声响。
那人双手端枪，仔细开始在周边搜索。

马术教练对步宴晨说，他对步宴晨第一天练习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大加赞扬。
步宴晨确实早就骑过马，在大学实习的时候，她进过一个古装剧的剧组，那时候练过骑马。
教练拍着手对各个学员说。
步宴晨换了衣服，背着沈沐新送的包包在马场门口的公交站台上等车。
等车的时候，几个年轻的姑娘眼神一直不自然地往她身上瞥，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步宴晨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，从小到大，都是她羡慕别人拥有的东西。
我送你回去吧。
步宴晨干脆地朝他摆了摆手。
教练热脸贴了冷屁股，面色不悦，一脚油门离去。
她刚走进门，18就紧张地扑了过来，步宴晨从没见它那么热情过，有点受宠若惊。
我联系不到沈沐大人了，从早上开始，已经快十二个小时了，从没这样过。
18用严肃的语气对步宴晨说：“今天他去执行一项任务，但任务才刚开始，我们的频道就被人干扰了，之后沈沐大人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，虽然我代替沈沐大人把项目执行完了，但直到现在也没联系到……步宴晨揉了揉腿，问道：“你确定吗？
他会不会只是没接到电话？
18摇了摇头。
我去找他。
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。
步宴晨揉了揉太阳穴，让18把沈沐的位置信息发送到她手机上，然后迈开腿又走了出去。
步宴晨上车察看了一番，没找到沈沐，不过在副驾驶的座位上，她看到了自己送沈沐袖扣的盒子，而盒子里，是空的。
步宴晨拿起盒子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心里隐隐有一丝欣喜，但这份欣喜只一瞬间，就被担心掩盖。
步宴晨问18，她担心沈沐是否把他那枚身份标示器弄丢了。
18对她说，“等下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身份标示器传来的信号很微弱，所以只能确定大致的位置，不能非常精准。
因为你平时看到的，不是他原本的样貌，而是他的人皮面具。
面具！
步宴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好几个月了，难道沈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，都带着人皮面具？
自己竟然没有发觉。
因为在整个公司，除了一个人之外，没人见过沈沐大人的真容。
一般指导干预案件都是远程控制，比如今天，就不会戴面具。
虽然你是实习干预师，但是也算是公司一份子，沈沐大人这样做也是没办法。
18解释道。
步宴晨正色说。
她坐在即将打烊的商场外的台阶上，一口气喝掉了一瓶矿泉水，然后强撑着无神的双眼，喘着粗气，扫视着来往交织的人群。
她突然想到，她对沈沐几乎一无所知，如果他今天真的就这样消失了，那么，她将无从寻找，他会像一个过客，彻底消失在她生命里。

与此同时，他也立即明白，现在他和沈沐攻守之势已易，在暗处的是沈沐而不是他。
想干什么？
沈沐仔细地回忆那个人布下的棋局，一步一将，是个高手，他无从推测出那人的身份，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，杀人？
不像。
要杀人的话何必用麻醉枪？
不过可以肯定的是，他一定知道一些事，公司内部的事，而且他的目标很明确，要么是破坏这次干预行动，要么是针对自己来的。
沈沐冥冥中有种预感，这个人将是他未来最头痛的敌人。

18垂头道。
她提着灌铅一般沉重的腿，走到他房门外，看到门缝里射出白色的灯光，知道他还没睡，一边问着一边下意识地就推门进去。
然后沈沐先反应过来，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捂下身而是遮脸。
他捂着脸，迅速转身，背对着步宴晨怒道：“进来不会敲门吗？
步宴晨问自己，毫无疑问，她看到了沈沐的肉体，还是一具完美的肉体啊！
等等，他长什么样？
步宴晨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，那一瞬间只顾着看肌肉，忘了看脸，他反应又太快，一下把脸遮住了，没看清。
步宴晨托着盘子，把早餐放到吧台上，沈沐看着眼前这碗泡面，用筷子拨了几下，“这就是你说的丰盛的早餐？
步宴晨倒是有些得意。
沈沐把筷子往面里一插，直接推到步宴晨面前。
沈沐拿起桌上的书，埋头看了起来。
按照一般男人的逻辑，不是应该有更私密的部位需要遮挡吗？
步宴晨将一口面送进嘴里咀嚼，装作饶有兴致地问道。
18像做错了事的孩子，一脸苦相，噤若寒蝉。
沈沐云淡风轻地说。
步宴晨按照他的方法做，果然缓解了不少疼痛。
18机灵地对沈沐。
为什么？
沈沐略有不满的眼神望向步宴晨，“你准备一下，我带你去练车。
步宴晨顺从地应了一声，问：“可以把18也带去吗？

她问18入职考试能不能补考，18遗憾地摇了摇头，告诉她入职考试，每个干预师学徒只有一次机会。
因为这个考试非常严苛，是站在360度环绕摄像头的房间里，由元老院的三位“元老通过视频形式，共同进行的面试考试。
步宴晨低着头，像个辜负了大人期望的孩子，用怯弱的眼神看着眼前那个男人。
但步宴晨知道，他一定失望透顶。
18的话犹在耳畔，她没有一刻松懈，但最终还是没逃过被放弃的命运。
18问她。
步宴晨牵强地弯了弯嘴角，往屋里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。
步宴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，隐隐有些期待沈沐还能出来和自己告别几句，但沈沐似乎很生气，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。
步宴晨在心里对自己说，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，孤零零地走到小区门口，拦下一辆出租车，直接开往长途车站。
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，步宴晨突然忍不住哭了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他手里拿着平时给步宴晨做的试卷，他知道那些试卷的难度远远超过面试，何以她能做出这些试卷却通不过面试？
步宴晨是个舞台剧演员，心理素质极强，不存在临场发挥问题，除非这场考试有问题。
沈沐对18下令道：“我要知道她的真实水平。
南方小镇。
小镇还是十年前的样子，这样古朴的容貌若在S市，可堪称遗迹。
步宴晨靠在湖边的栏杆上，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，仿佛看到十年，乃至几十年后的自己，依旧如此，除了苍老。
步宴晨有些放不下，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放下，放下些什么，或许正如沈沐所说，不要纠结过去的事，因为她改变不了，徒增烦恼罢了。
突然一个熟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，步宴晨转过身，隔着淅淅沥沥的雨，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，伫立在路灯下，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步宴晨凝神朝那个身影看去，在街灯的光晕下，一张白皙的脸孔在雨中清冷着。
真的是沈沐，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亲自到这里来找她，内心的激动满溢而出。
是不是元老院给我一次重考的机会？
明天回来吧，有任务给你。
他对步宴晨说。
可……我不是真正的干预师吧？
沈沐转身走向黑暗，一边走一边说：“除了元老外，首席干预师也有招人的渠道和权力，只是考核方法不同，名额少些罢了。
你和他熟不熟啊？
要不要送点礼物走后门？
他在公园的树林深处回答道。
什么时候送的？
步宴晨低头踢了下石子跟上沈沐，嘟囔道。

步宴晨把自己的东西重新安置好，见沈沐还没来，泡了杯咖啡和18聊天。
每个区都有一个‘首席干预师’，统领该地区所有干预师，首席干预师地位在元老之下，但某些方面的权力在元老之上，而且首席只接S级任务。
18说那他地位很高啊，会不会卖沈沐的面子？
步宴晨一边喝咖啡一边有些担心地问它。
18说。
18对步宴晨说：“只要完成一个初级任务就行，不过善意地提醒你一下。
步宴晨看向18。
18问步宴晨。
18，谢谢你提醒我。
步宴晨被18一提醒，高兴得一把把它抓在怀里，忍不住激动地晃着它的狗头。
几乎所有干预师，都是为了后面那项权利，才甘愿把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Destiny，你要知道，公司几乎能满足你一切合情合理的愿望。
步宴晨怔了怔：“像七龙珠召唤出神龙那样吗？
18对步宴晨道：“比如有个干预师，她父亲已经原发性脑癌四期，国内外医生都束手无策，说最多只有半年的寿命。
正在那个时候，他通过公司的考核，向公司许下了一个愿望，他知道英国有种药能治疗他爸爸的病，但还在临床实验阶段，根本买不到，他的愿望是拿到那种药，起码四个疗程的量。
步宴晨用手托着脑袋问道。
步宴晨眼睛一亮，没错，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只有一个，没有动摇过。
哪个演员不憧憬着活在荧幕上，活在镁光灯下，活在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里？
五年后，你才二十八岁，如果公司动用全力捧你的话，加上你的演技，成为明星并非不可能。
能把我这样不入流的话剧演员捧成明星？
步宴晨狐疑道。
18摇着头说。
公司的业务性质决定，公司和很多大人物保持着密切的关系，也捏着他们的一些软肋，所以很多事，即便在常人眼里看起来是多么不可能，但对公司来说，无非是多动用几个人情的事。
18对步宴晨说。